十八屆五中全會公報是一份具有重大轉折意義的公報，從公報的語言表述中，我們能夠體會到鏗鏘有力的節奏感，這種節奏感昭示著一個國家政治敘事的進步，也昭示著一個國家經濟發展的深刻變革。在公報開頭有一句話值得注意：“面對國內外形勢的深刻復雜變化特別是經濟下行壓力加大的挑戰”。這句話放在公報開頭，表明了全黨實事求是的決心，這樣的話語是對中國當下形勢的中肯務實判斷，這樣的判斷似乎有點“抑”的感覺，但是，正是這個“抑”體現了一個國家政治理性的回歸。經濟下行是一個不可回避的事實，也是規劃未來中國發展的總體基調。在這個基調下，公報展開了一系列高瞻遠矚、深刻務實、創新進取的闡述。可以說，正是開頭對于經濟下行壓力的“抑”，鋪墊出了隱藏在公報字里行間的“揚”。一“抑”一“揚”，賦予了公報嶄新的政治敘事風格，也賦予了古老中國走向全新洗禮的鏗鏘氣質。

一、十三五的四個鏗鏘詞匯

（一）第一個鏗鏘詞：“決勝”

公報開頭寫到：全會認為，到二〇二〇年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是我們黨確定的“兩個一百年”奮斗目標的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十三五”時期是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決勝階段，“十三五”規劃必須緊緊圍繞實現這個奮斗目標來制定。

這段話中對未來五年做出了準確定位——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決勝階段。這樣的定位顯示了非同尋常的決心和意志，同時也體現了中國這個古老國家中新生力量的吶喊，決勝是新生力量蓬勃興起的景象，決勝是古老大國與時代俱進的奔跑。令人欣喜的是，為了這場決勝，我們拿出了在現代化轉型中用幾代人的付出和探索換來的寶貴思想財富——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展觀、習近平總書記系列重要講話精神。所有這一切，對于經歷了近代史洗禮的中國來說，都是寶貴的思想財富，正是這些思想財富的傳承，形成了一串思想的珍珠，而串起這些珍珠的，正是“人民”二字。統計顯示，“人民”二字在公報中出現了19次。值得注意的是，公報中把“堅持人民主體地位”作為了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第一原則。可見，“人民”在新的技術語境下，正在成為一個備受矚目的詞匯。結合公報中提出的“實施網絡強國戰略”，我們可以把這個“人民”理解為“線下的人民+線上的網民”。

通過以上的關聯性、跳躍式解讀，我們能夠得出這樣一個結論，人民是未來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決勝階段的主力軍，只有人民才擁有戰無不勝的力量，只有人民才擁有戰無不勝的智慧。

（二）第二個鏗鏘詞：厚植

在闡述發展理念時，全會公報中強調，實現“十三五”時期發展目標，破解發展難題，厚植發展優勢，必須牢固樹立并切實貫徹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發展理念。這是關系我國發展全局的一場深刻變革。全全黨同志要充分認識這場變革的重大現實意義和深遠歷史意義。

這段話中有一個詞匯是比較搶眼的，就是“厚植”，這個詞匯的運用非常形象，也非常貼切。“厚”代表了一種態度，可以理解為厚道、深厚、厚重。“植”是一種富有生命力的系統構建方式，是根據事物內在發展規律進行的系統性行為，是一種根據外部環境變化進行的開放性變革。“厚”“植”二字結合起來，正好針對當下中國各種急功的政績行為和近利的經濟活動實施了對癥下藥。求功求利本身沒有錯，但是要建立在把握規律的基礎上，而不能破壞規律、火中取栗、殺雞取卵，這樣破壞了代際公平，影響了代際利益協調，沒有代際傳承價值的利益顯然是不能帶來可持續發展的。

“厚植”這個詞匯的重要性還體現在其所處的位置，“厚植”一詞出現后，立刻就引出了更加關鍵的詞：創新。

（三）第三個鏗鏘詞：創新

在“破解發展難題，厚植發展優勢”這句話后面，公報隨即提出了“必須牢固樹立并切實貫徹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的發展理念”。可以預見：“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這五個詞將帶來中國政治敘事的深刻變化，因為這五個詞不僅接地氣，而且國際化，這五個詞的提出意味著中國國家治理理念的日益成熟。更讓人驚喜的是，公報隨后又提出用了大篇幅對“創新”一詞進行了具有開創價值的闡述：

全會提出，堅持創新發展，必須把創新擺在國家發展全局的核心位置，不斷推進理論創新、制度創新、科技創新、文化創新等各方面創新，讓創新貫穿黨和國家一切工作，讓創新在全社會蔚然成風。必須把發展基點放在創新上，形成促進創新的體制架構，塑造更多依靠創新驅動、更多發揮先發優勢的引領型發展。培育發展新動力，優化勞動力、資本、土地、技術、管理等要素配置，激發創新創業活力，推動大眾創業、萬眾創新，釋放新需求，創造新供給，推動新技術、新產業、新業態蓬勃發展。

通過這段話能夠看出，在“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共享”這五個詞當中，“創新”是一個核心詞。如果用一個比喻的話，那么，“創新”就是恒星，“協調、綠色、開放、共享”則是行星。行星繞著恒星轉，必將開拓出十三五的新藍圖。正如公報中所說，要“深化對共產黨執政規律、社會主義建設規律、人類社會發展規律的認識，形成一系列治國理政新理念新思想新戰略，為在新的歷史條件下深化改革開放、加快推進社會主義現代化提供了科學理論指導和行動指南。”

（四）第四個鏗鏘詞：人

十八屆五中全會公報對“人”的生動闡釋體現了執政黨治理方式的精細化。“人”是社會的最基本單位，是社會的最生動元素。全會公報通過字里行間的細節呈現表達了對“人”的內涵的全新認識。

1、有人

首先，全會公報體現了“有人”的價值理念。所謂“有人”就是要讓一個國家的人口生產進入健康狀態，只生一個好的政策已經完成了自身的歷史使命，當下的中國面臨老齡化的危機，“有人”成為了一個國家發展的基本訴求。全會公報提出：促進人口均衡發展，堅持計劃生育的基本國策，完善人口發展戰略，全面實施一對夫婦可生育兩個孩子政策，積極開展應對人口老齡化行動。

在“有人”的價值理念中，還有另一層內涵，即有中產階層。全會公報開頭就提出了經濟下行的基本判斷，基于這個判斷，公報中的一切策略都是要克服經濟下行壓力，不惜一切代價讓中國邁過中等收入陷阱。要實現這一目標，必須壯大中產階層，因為中產階層是一個國家強大穩定的支柱所在。公報中沒有直接提到壯大中產階層，但是，其具體目標所指已經非常清晰地流露出了這一愿景。公報在闡述十三五具體目標時提到：經濟保持中高速增長，在提高發展平衡性、包容性、可持續性的基礎上，到二二年國內生產總值和城鄉居民人均收入比二一年翻一番，產業邁向中高端水平，消費對經濟增長貢獻明顯加大，戶籍人口城鎮化率加快提高。這段話分別從人均收入、產業升級、擴大消費、戶籍城鎮化幾個方面定下了目標，這幾個方面實際上正是中產階層壯大的基本條件所在。

2、人人

“人人”這個詞匯已經有點久違了，當它成為全會公報的關鍵詞時，傳遞出一種重要信號。那就是人與人的關系已經成為社會治理精細化的主要矛盾。“人人”意味著人與人之間平等的關系重新成為社會焦點。這種平等不僅僅是身份的平等，也是參與生產的平等，更是參與分配的平等和話語權的平等。

從居民勞動分配平等方面，全會公報強調：縮小收入差距，堅持居民收入增長和經濟增長同步、勞動報酬提高和勞動生產率提高同步，健全科學的工資水平決定機制、正常增長機制、支付保障機制，完善最低工資增長機制，完善市場評價要素貢獻并按貢獻分配的機制。

從區域財富分配平等方面，全會公報強調：增加公共服務供給，從解決人民最關心最直接最現實的利益問題入手，提高公共服務共建能力和共享水平，加大對革命老區、民族地區、邊疆地區、貧困地區的轉移支付。實施脫貧攻堅工程，實施精準扶貧、精準脫貧，分類扶持貧困家庭，探索對貧困人口實行資產收益扶持制度，建立健全農村留守兒童和婦女、老人關愛服務體系。

從公共資源分配平等方面，全會公報強調：提高教育質量，推動義務教育均衡發展，普及高中階段教育，逐步分類推進中等職業教育免除學雜費，率先從建檔立卡的家庭經濟困難學生實施普通高中免除學雜費，實現家庭經濟困難學生資助全覆蓋。全會公報還提出：建立更加公平更可持續的社會保障制度，實施全民參保計劃，實現職工基礎養老金全國統籌，劃轉部分國有資本充實社保基金，全面實施城鄉居民大病保險制度。推進健康中國建設，深化醫藥衛生體制改革，理順藥品價格，實行醫療、醫保、醫藥聯動，建立覆蓋城鄉的基本醫療衛生制度和現代醫院管理制度，實施食品安全戰略。

3、養人

全會公報中沒有“養人”這個詞，但是，卻處處體現著“養人”的思想。這種“養”是物質層面的獲得感，也是精神層面的幸福感。

公報中提出：堅持共享發展，必須堅持發展為了人民、發展依靠人民、發展成果由人民共享，作出更有效的制度安排，使全體人民在共建共享發展中有更多獲得感，增強發展動力，增進人民團結，朝著共同富裕方向穩步前進。按照人人參與、人人盡力、人人享有的要求，堅守底線、突出重點、完善制度、引導預期，注重機會公平，保障基本民生，實現全體人民共同邁入全面小康社會。公報還提出：堅持綠色發展，必須堅持節約資源和保護環境的基本國策，堅持可持續發展，堅定走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文明發展道路，加快建設資源節約型、環境友好型社會，形成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現代化建設新格局，推進美麗中國建設，為全球生態安全作出新貢獻。

從以上這兩段話中能夠感受到，“養人”是全方位的“養”，制度養人、機會養人、綠色養人。最終“養人”的根本目的就是要實現共同富裕。這一點，在公報中也做出了強調：使全體人民在共建共享發展中有更多獲得感，增強發展動力，增進人民團結，朝著共同富裕方向穩步前進。

二、旅游業是引領中國飛躍中等收入陷阱的美麗臘梅

（一）“大”之美：旅游撬動經濟效益的倍數大

2015年對于中國旅游業來說是一個非常之年，這一年，中國旅游業投資猛增，預計到年底能達到去年的兩倍。今年5月18日公布的2015年全國優選目錄500個旅游項目，投資額達1.4萬億，如此巨大的投資不僅僅將為旅游業帶來巨大效益，也將通過旅游業的關聯作用產生巨大經濟效益。國家旅游局規劃財務司司長彭德成預計今年拉動相關行業投資7萬億元，解決25萬人口就業。

（二）“實”之美：旅游撬動經濟效益的作用實

2015年中國旅游產業投資進入萬億級時代，這個萬億級是實實在在的萬億級，不存在泡沫，也不存在超級杠桿風險。與中國房地產的萬億級相比，旅游的萬億級是安全的，也是可持續的。之所以這么說，是因為中國人的消費正在從聚居時代向移動時代轉型。聚居時代對應的是大規模的瘋狂城市化進程，今天的中國，整體來看，城市化已經走向理性、精致、集約和綠色。這時候，聚居時代的消費特征逐漸淡化，人們購置房產的需求基本上不會再陷入瘋狂狀態。但是，在大都市圈仍舊有著強烈的聚居消費特征，仍舊將會持續出現大量人口的涌入浪潮。統計顯示：最近五年，長三角都市圈涌入約863萬人、珠三角都市圈涌入約796萬人、京津冀都市圈涌入約684萬人。與大都市圈人口的大量聚集相對應的是中小都市圈人口涌入的態勢逐漸放緩。這樣的人口聚集模式顯然是不健康的，對于中國都市圈的協調發展也是不利的。但是，這也促進了聚居消費的逐漸穩定，移動消費則趁勢而起，表現為大量人流在大都市圈與中小都市圈和農村之間的對流。這樣的對流實際上就形成了中國當下的旅游消費狂潮。通過以上消費層面的分析，可以看出中國旅游的供給仍舊處在上升階段。

從投資角度來看，中國旅游業也不存在結構上的泡沫。一些泡沫屬于某類旅游產品的泡沫（比如大量偽旅游地產形成的泡沫），但旅游結構性投資機會和需求仍舊非常大。整個中國旅游投資處在結構調整階段，前期粗放式投資正在不斷出清，未來的精細化、可持續、創意化投資將助推旅游業進入更加實實在在的發展紅利期。旅游對經濟效益的撬動作用也將越來越實在。

（三）“多”之美：旅游撬動經濟效益的支點多

旅游撬動經濟效益的支點很多，有小城鎮支點、農業支點、工業支點、文創支點、醫療養老支點、戶外支點、購物支點、互聯網支點、大數據支點、研學支點等等。其中每個支點都能單獨撬動一個特定的投資領域。小城鎮支點撬動旅游主題小鎮和特色旅游鎮建設；農業支點撬動鄉村旅游產品開發；工業支點撬動旅游裝備制造業和旅游房車、自駕車營地建設；文創支點撬動文化旅游產品投資；醫療養老支點撬動醫療健康旅游和養老旅游產品投資；戶外支點撬動戶外休閑旅游投資；購物支點撬動旅游商品投資；互聯網支點撬動在線旅游投資；大數據支點撬動旅游大數據產品投資和智慧旅游建設；研學支點撬動研學旅游基地、科普旅游基地、旅游教育基地建設。

（四）“創”之美：旅游是創新發展的主力軍

早在2013年我國人均GDP就達到6700多美元，這就意味著中國的人均收入進入了進入中等偏上的區間。這個區間在國際上被認為是步入中等收入陷阱的開始。那么，如何避免中等收入陷阱？

很簡單，那就是中國經濟必須從過去疾馳的列車升級為飛翔的戰斗機，也就是說，中國經濟需要一雙嶄新的翅膀來帶領它飛躍中等收入陷阱。這雙翅膀當然不是憑空長出來的，而是通過創新來實現的。

那么，到底哪個產業具備最大最高效的創新動能，要回答這個問題，首先要搞清楚哪個產業對生活方式的影響最大？哪個產業對人們消費需求的影響最大？哪個產業對整個經濟鏈條的影響最廣泛？毫無疑問，這個產業就是旅游業。因此，旅游業在中國飛躍中等收入陷阱的國家戰役中，擁有著主導作用。

首先，通過旅游業能夠改變人們的消費方式。旅游業有吃住行游購娛商學養閑情奇等要素，這些要素涵蓋了人們生活的方方面面，這樣的特點決定了旅游業對消費方式的影響力是縱深的也是廣泛的。在某種意義上，旅游是消費方式創新的主要動力。

其次，旅游業也是生產方式創新的主要動力，旅游可以與任何產業關聯起來，在產業鏈條中充當著嫁接者的角色，通過旅游的嫁接，產業更新獲得了動能，產業升級獲得了方向感。在旅游的嫁接過程中，整個經濟系統的創新靈感被激發出來，從而避免了增長動力“真空”，同時，旅游的嫁接還改變了經濟增長的分配模式，讓更多的發展成果惠及民生，避免了社會矛盾的激化，避免了區域之間和民族之間的發展失衡。

（五）“友”之美：旅游是統籌國內國際兩個大局的友好使者

全會公報提出：統籌國內國際兩個大局。這是未來十三五期間的原則之一。這意味著中國的國家治理已經開始升級，逐漸具備了參與國際治理的需求，也具備了參與國際治理的能力。而旅游在這方面無疑是一個先行者的角色。通過旅游可以培植人民友誼，這為中國參與國際治理提供了很好的話語權基礎。有了人民之間的友誼，才會打開國際合作的空間。

就這一點來看，李金早掌舵中國旅游業以來的一系列舉措和言論也證明了旅游參與國際治理的獨特作用。李金早在他的旅游+理論中提出了“旅游+民間交流”。他說：“旅游作為推動民間交往、促進民眾感情交流的重要載體，在國家外交中扮演著越來越重要的角色。中國現在每年近2.5億人次的出入境旅游市場，已成為發出中國聲音、講好中國故事、加強與世界聯系的重要平臺和對外交往合作的重要抓手。旅游行業要在國家對外開放新格局中主動作為、主動發聲，服務國家整體外交，服務旅游產業發展，服務游客消費需求，努力開創旅游對外開放的新局面。”

可見，“旅游+民間交流”對于十三五期間統籌國內國際兩個大局起著非常重要的民間先行作用。具體一點來說，以一帶一路為例，作為中國參與國際治理的重要戰略，一帶一路得到了很多國家的支持，而旅游在一帶一路建設中發揮著先導性作用，承載著民心相通的重要使命。就在十八屆五中全會召開期間，國家旅游局辦公室印發通知：確定2016年繼續以“絲綢之路旅游年”為年度旅游宣傳主題。相關統計顯示：未來五年一帶一路沿線將迎來1.5億人次中國游客。這些游客不僅僅為一帶一路形成了友誼的人流，也為一帶一路帶來了實實在在的資金流，預計他們的消費將超過2000億美元。

由此看來，旅游業為主力的美麗中國建設賦予了中國飛躍中等收入陷阱的翅膀，這雙翅膀力量很大、骨骼很實、羽毛很多、飛翔很創新、色彩很友好。因為有了這雙翅膀，中國具備了飛躍中等收入陷阱的能力；因為有了這雙翅膀，中國具備了飛向世界的定力。

作者：張棟平